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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湘鄂西,我们的湘鄂川黔

时间:2016-08-03 10:08:51  作者:张玲玲  来源:张家界日报社    评论() 字号:TT

  □覃儿健

  端午节赶热闹,我去了一趟洪湖。

  洪湖于我似乎有着很深很深的情结:1976年打倒“四人帮”,迎来文艺解放的春天。那时我是一个电影放映员,一部《洪湖赤卫队》连着放映一百二十多场,以至很多年后,我脑中还回响着《洪湖水浪打浪》那悠美动听的旋律;我眼前还闪现着那连天的芦苇和满湖的荷花……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我有幸在党史办工作年余,重点接触和研究湘鄂西和湘鄂川黔两个革命根据地的党史专题。洪湖是湘鄂西革命根据地中心,是中共中央湘鄂西分局、中共湘鄂西省委、省苏维埃政府、省革命军事委员会等机关所在地。今天的张家界都是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的组成部分。在我脑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夏曦在洪湖推行王明极左路线,在红三军中大抓所谓改组派、AB团。大批红军连以上干部遭到杀害。被错误杀害的红军干部尸体来不及掩埋,大部分都丢在洪湖里。一时间,洪湖血风腥雨,到处可见漂浮的尸体……红九师师长段德昌就是那时错误杀害的。知道自己将被处死时他提出一个要求:“红三军子弹极缺,杀我时不要用子弹,子弹留给敌人,对我用刀砍,火烧都可以。”刑前他高呼:“同志们永别了,祝革命早日成功!中国共产党万岁,苏维埃万岁!”新中国成立后,国家政务部颁发“革命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在序号为“壹”的那一证上,毛泽东主席神情凝重的写下“段德昌”三字。

  由此,洪湖在我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这不仅仅因为以洪湖为中心的湘鄂西革命根据地为中国革命作出的伟大贡献,还因为洪湖时期的极左路线给革命带来的惨痛损失。

  于是我便有了一定要去拜谒洪湖的打算。

  然而到边一看,觉得现实中洪湖与我心中的洪湖有着很远的距离。

  从监利入洪湖是一条宽敞的水泥大道。大道左侧是一条人工修建的宽大水渠。渠中有绿色的藕叶和红色的荷花。大道和大渠的两边是整齐的景树和农民的新居……

  我心想,洪湖作为革命老区,定然得到国家很多扶持。

  说到老区,我忽然觉得这大道两侧应该多些红色宣传,要告诉人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怎么来的。

  我到过井冈山。井冈山的红色宣传做得好。一进入井冈山,“红军摇篮,革命圣地”、“红色井冈,绿色家园”等宣传看板铺天盖地。

  可这里居然一条红色标语也没见着。

  我打算先看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旧址,再看洪湖。可车一直开进洪湖蓝田生态旅游区码头,也没看到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旧址的指示牌。

  车一停,便有人来收停车费。

  我给了他十块钱,顺便打听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旧址所在地。那人告我:

  “你说的是瞿家湾古镇啊,倒回去,几分钟便到。”

  我心里嘀咕:“古镇……古镇……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旧址还没有古镇叫得开。”

  我沿路返回行约五六分钟,果见一岔路口挂着“瞿家湾古镇”的指示牌。这里是瞿家湾集镇。古镇在瞿家湾集镇上。

  集镇上有些冷清,卖土特产的小贩们懒懒地坐在摊店前,莫名地望着稀稀拉拉的游人。

  我看到了古镇。

  古镇上没有规定的停车场。我将车停在古镇门侧,下车走到古镇门口一看,终于看到古镇大门的牌楼上楷书着“瞿家湾”三字,门柱上挂着一块“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旧址”的牌子。

  望着这块牌子,我激动不已。

  借着西下日光,我在旧址门前拍了一张照片。

  旧址没有大门,没有人把门,自然也无需门票,游人自由进出。

  我怀着凝重的心情走进瞿家湾,走进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旧址,走进那段血风腥雨的岁月……

  我屏住呼吸,睹物思史,思绪一下回到那战火纷飞、血风腥雨的革命岁月。然而,慢慢的,现实却将我从沉缅中唤醒。

  古镇长约五百来米,一条主街,多条小巷。

  古镇上游人不多,摊贩也不多,故而显得异常冷清。

  主街两侧的古旧房屋,是昔日湘鄂西省直机关的驻址,如今还悬挂着中国共产党湘鄂西中央分局、湘鄂西省委、湘鄂西省革命委员会、省军事委员会等等牌子。

  令我感到悲凉的是,房子内几乎空洞无物,除几个展室内陈列几把大刀,几柄长矛,几张图片外,其余屋子大都东倒西歪,霉气熏天,最令我痛楚不已的是,柳直荀卧室的床上居然还做了老鼠子窝。

  古镇左侧后院的门栏上挂着烈士陵园的牌子,可大门上却挂着一把弹子锁,锁柄上铁锈斑斑,可见此门已长久未曾开启。

  我终于有些不平了!

  没想到无数先烈用鲜血浸染过的革命圣地竟会变得如此苍凉!

  这时我想起1993年我到北京访问贺龙元帅夫人薛明时,薛明对我说:“洪湖来人要求把贺龙元帅骨灰迁到洪湖去,我没同意。我说贺龙元帅是国家的元帅,元帅的骨灰安放何处应由国家决定。”我在心里骂道:幸没迁来,若真迁来了,定让咱们的贺元帅亡魂难安……

  夜宿镇上莲花大酒店,彻夜未眠。

  翌日谒洪湖。

  车开至洪湖蓝田生态旅游区码头。我横竖想不通,昔日洪湖赤卫队员杀敌的疆场,如今怎么就成了生态旅游区?!那么多烈士的亡魂呢?!

  码头上游人不多。有十数青壮男人开着摩托向游客追要停车费。

  无论老少一律四十元船费。

  苦等一个多小时后,船终于开了。

  浩渺的洪湖,茂密的芦苇荡,翩翩翔舞的水鸟……

  可我无心观景,眼前老幻现着几十年前被迫害致死漂浮在湖面上的尸首……

  四十分钟后登上生态旅游区,再花八十元买门票入景区。

  眼前的景象令我大失所望:精致的荷池,画栋雕樑的楼台亭阁,绿荫如盖的游道……与我定格在脑中的《洪湖赤卫队》场景格格不入。唯一令我感兴趣的《洪湖赤卫队》实景演出,不知何故停演!

  我觉乏味,绕湖走一圈,便匆匆回了。

  还是割舍不下瞿家湾,割舍不下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旧址。我总想它不该是那般冷落,是那般苍凉。作为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割据范围最大的三块红色根据地之一的湘鄂西革命纪念地,它应该酷,应该火,应该受到万民景仰。

  或许昨天是端午节,管理人员放假,人们都忙着过节才导致旧址冷清。那么今天呢?

  于是,我不甘心,我从蓝田生态旅游区登岸后又去了一次瞿家湾。那时正是午后,应该是游客蜂拥的时候。可瞿家湾依旧是冷冷清清。

  回到家后,我一直为洪湖鸣不平,为湘鄂西鸣不平。一直责怪洪湖没把红色旅游做好做活。

  转而又想:洪湖如此我们又怎样呢?湘鄂西如此,我们的湘鄂川黔呢?

  1934年10月24日,任弼时领导的红六军团与贺龙领导的红三军在贵州印江县木黄会师。会师后红三军恢复红二军团番号。随之红二、六军团向湘西挺进。11月24日攻克大庸县城,26日即在大庸县城天主堂成立了中国共产党湘鄂川黔省委,任弼时任书记;成立了湘鄂川黔省革命委员会,贺龙任主席;还成立了省军区,贺龙任司令员,任弼时任政委。随即省委作出《创建湘鄂川黔苏维埃新根据地的决定》。

  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中心地址有三处,大庸的天主堂是第一处,后迁永顺塔卧,后迁龙山兴隆街。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自1934年11月26日建立,到1935年12月27日红军撤离,历经一年多时间,为策应中央主力红军长征和中国革命作出了重大贡献。根据地人民为着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巨大牺牲。

  1993年永定区人民政府决定修复湘鄂川黔省革命委员会旧址,意在不忘红色历史,发扬革命传统,教育启迪后人。我曾是积极倡导者和参与者。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的红色建设、宣传和管理又做得怎样呢?

  其实我们的宣传理念和工作目标应定位于“红色的土地,绿色的家园”。而当下“绿色家园”做得是风生水起,而“红色的土地”呢……

  我不想说了,再说就得罪人了。

  我曾是一名党史工作者。目睹当下红色历史遭到冷落,总觉得对不住那些死去的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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